气,将注意力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徐泽才继续道:
“朕读你等的忏悔录,偶有心得——王朝兴替,便如大海行巨舟,并非到了船毁人亡的那一刻,才有人知道船体已经烂了。
身处舱中的乘客或许有所不知,时刻都在操船的船首、舵首、纲首、火儿等人却多少知道一些船体的破损情况。
有人见怪不怪,有人得过且过,也有人尝试修补船体,竭力避开礁石和风浪。
然巨舟之破非一日之失,想要救船也非一木可成,盲目加木板铆钉或许可以应对小风浪,可一遇大风浪,便现出原形。”
赵佶跪伏在地,静静地听着正乾皇帝的话语,眼泪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很多复杂莫名的情绪夹杂其中。
因为,其人行事荒唐归荒唐,却不是其子赵桓这样的暗弱怂包。
年轻时的赵佶也有雄心壮志,一门心思想要追寻父兄遗志,革除历史积弊,重塑泱泱大宋,恰是正乾皇帝嘴中那个知道船体已烂且在竭力修补的船首。
但让人难堪的是,本来就破得不行的大宋之舟在其人的手中却是越补越破。
直至遇到了徐泽掀起的大浪,便被打成一堆木渣。
徐泽停顿了片刻,压低声音问道:
“宋之灭亡,必然乎,偶然乎?”
若是让暗弱的赵恒来回答这问题,答案肯定是“必然”。
可赵佶才智冠绝当世,能作妖这么多年,自有一股犟劲。
即便大宋之舟越补越破,其人也从没有放弃以自己的方式继续修补。
就算被徐泽操弄于股掌之间这么多年,赵佶也绝不相信大宋必然会被灭亡。
其人这些时日撰写忏悔录之余,经常会幻想过去的某个阶段,若是如何如何,是不是就能弄死徐泽这反贼还大宋百余年国运?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