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寒风顺着喉管钻进腹腔,搅得五脏六腑都针扎似的翻腾起来。
脸上有丝丝的凉意不断融化,弯着腰手撑在大腿上却执着地抬头往上看,突然发现十二月底的天气,天空竟不知何时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
小冰晶似的,一颗一颗,晶晶亮亮,从天而落,在地上铺满了一层精致的碎银屑。
那些让人恨不得一头扎进山涧里撞死的烦乱和痛苦,似乎也被这星星点点的凉意安抚,不知何时,不知多久,终于逐渐平静下来,让崩溃失控的人逐渐回过味儿来,原来自己还是活着的。
可是好像在刚刚已经死过一次了。
任非踉跄地站直身体,迟钝的神经这才意识到,旁边有人,不知道已经陪他站了多久。
他还没找回勇气转头看,一根烟已经先于他,递到了面前。
打火机的声音,随之烟草的味道腾起,在清清凉凉的冰雪气息中,显得更加尖锐浓烈。
他终于把烟接过来,微微侧头,正好看见谭辉吊儿郎当地斜靠在篮球架子上,朝天空吐烟圈。
谭辉看了他一眼,兀自打着了火,任非犹豫一瞬,叼着烟凑过去,就着他们队长的手,把烟点着了。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直到谭辉一根抽完了,十分不拘小节地把烟屁股随手扔在地上抬脚踩灭了,抬手没轻没重地在任非刚长好的枪眼上捶了一拳,“小任同志在这次异常复杂的整个案件中表现突出,回头儿哥给你申请评先进!”他说着挤眉弄眼不怀好意地故意用夸张的目光往任非受伤的地方瞄了瞄,“放心吧,就凭你英勇负伤这两回,咱队里的哥哥们也不能亏待你!”
这话说的简直跟土匪流氓别无二致,但任非从接烟开始就吊起来的心却突然松了一下。
谭辉说的话糙,但意思很明确——入队以来,他的拼命,他的成长,他的进步,连惯常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