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垂下眼去看叶小娟时目光不自觉地顺着她的汗衫领口溜下去了,叶小娟的领口处凸现着月牙状的很白很白的光圈,已经显形的乳沟彩虹一般亮了景解放的双眼。他不可能将目光中对美的东西的渴望和情欲剔除得干干净净的,他的这一瞥将自己弄局促了尴尬了,不只是他捕捉到了不该捕捉的春光,而是他意识到了自己和年龄、身份不相符的猥琐,不由得心热脸红。他赶紧蹲下去,蹲在叶小娟跟前,转换了一个视角。他一看,叶小娟右手上裹着一条手绢,就问道:“手上打泡了,得是?”叶小娟抬头一看是花炮厂的景厂长,低声说:“是。”“我看看,”不等叶小娟同意,景解放就捉住了叶小娟的手腕了。叶小娟想挣脱掉,她的胳膊动了动,景解放反而捉得更紧了。景解放解开那条不太干净的手绢一看,女孩儿手上的泡已经磨烂了,手虎口和除过大拇指以外的四个手指头的根部血红血红的,似乎向出渗着血珠儿。景解放说:“不行,这样不行。走,到村上的医疗站去上些药,感染了就麻烦了。”叶小娟轻轻地一笑,很固执地挣脱了自己的手,她一边给手上缠手绢一边说:“过两天就好了,这点伤,不算个啥。”叶小娟好像没有疼痛感似的,她的脸上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她抬起眼对景解放只是淡淡地一扫,又埋下头去捶打了。那一扫,味儿极薄,没有认同,没有感激,只是迅捷地礼节性地回望,平平淡淡的像在课堂上回答了老师的提问一样。然而,景解放还是从叶小娟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种妩媚——不是成熟女人那种卖弄风情的目的性很强的故作的妩媚,而是自然流露出来的甜甜的单纯的新月一样的妩媚,女孩儿的眼睛里脸庞上漾溢的这种连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妩媚只是一种风景而不是风情,这种风景只有景解放这样的男人才能领略到。景解放是情感很细腻的中年男人,任何年龄段的女人一丁点的情感变化都会被他猎取到的。景解放站起来了,他感受到了,强烈地感受到了叶小娟的顽强、固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