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可以洗头,不过,小心勿触及伤口。”
雅量问:“可有一大块秃头?”
“不会,医生已尽量小心。”
医生看着他另一个病人,“华顿先生,我劝你不要做剧烈运动或情绪激动,最好戒绝酒精,明白吗?”
“我想出院。”
“心电图及血液样版还需分析,请多耽一日。”
医生微笑离去。
这时女佣说:“太太,我替你带了一碗青菜煨面,你看看有否胃口。”
雅量去问:“你可否助我洗头。”
尼可莱耶又说:“我想吃面,雅量,你勺给我。”
女佣忍不住说:“太太也有伤,也要营养,这先生真是,太太对你千依百顺,你还要争吃。”
雅量只得把面夹入调羹,一口口喂他。
女佣笑,“直是冤家。”
雅量怔住,她有点神驰,华人真是什么都想到了,如此俏皮真切的形容:冤家,唉。
吃完面,女佣在浴室帮雅量洗头,干血溶解,清水变铁锈色,洗几次才干净,又得缓缓梳通,“太太,我替你带来替换衣服”,“你真周到”,“太太快别那样说”。
雅量轻轻说:“傍晚,请替我带一桶巧克力冰淇淋来。”
她淋浴,换上运动衣,头发束脑后,重重吁出一口气。
看护对她说:“华顿太太,你可以回家休息。”
华顿先生忽然狠狠说:“她什么地方都不去,她在这里陪我,不然我过不了今夜,替她放一张摺床,她睡我身边照顾我。”
“华顿先生,我们有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