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装睡,但是觉得她的呵气。然后我听见她向母亲告辞,开大门关大门的声音。
多么长的一小时。
她就那么坐在我身旁,一声不响,多么长的一小时。我想,不过她还是走了。总是要走的,不如不来的好,她来做什么呢?一句话也没有说,坐在椅子上那么久,恐怕她一生中还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冷淡。然而叫她试一试也好,她把每个人都当作脚下尘土,活该也轮到她有这么一天。
但是我对她还是心肠软的,不忍她一直坐下去。
我的热度当天夜里就退了,吃点粥,精神恢复了一半。第二天还是去上了学。
德明问我:“玫瑰跟你说了什么?”
我答:“一句话也没有,你走了,她也走了。”
“奇怪,昨天她主动来找我,求我带她来见你,从来没见过玫瑰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本来我也想趁机吊起来卖,奈何总是狠不起心,她就是这样,不见得是好女孩子,但也不坏,看见她,我们都没办法,被她牵着鼻子走。”德明停了一停,“不是我说,玫瑰这女孩子,有时候……太过份,不懂得适可而止,这是外国人脾气。”
我不响。
看来德明也够了解她的,只是大家都拿她没办法。
我决定抗拒她到底。一朝被蛇咬,终身怕绳索。我实在为她丧尽了自尊心,经过前天那种事,也只有我才有脸到处走——怎么见得她一定会赴我的约会?怎么见得她不会失我的约?我真是天真得可笑。报警,到现在想起那个警察的表情,脸上还似磨过姜似的辣。也只有我一个人有那种胆子。
好了,一辈子明哲保身,没想到现在弄得身败名裂。如果再与玫瑰缠下去,我还不知道会做怎么样的事呢。
不过这也不能怪玫瑰,色不迷人人自迷。现在我也像那班女同学一样,只希望玫瑰回家去,眼不见为净。
果然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