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人的话,他想我生气,我就得合作,生气给他看,
此刻无动于衷,更加容易激怒他。
但我想我心已死,除出无限苦涩,采取自暴自弃的手段,根本不欲反抗。
我日常有一班太太团朋友在一起吃饭喝茶,有时也约些"外人",外人是生活方
式与我们不一样的女士,譬如说像艺术家、行政人员,甚至是学者,多数是出类拔草,
靠自己双手赚钱的能干人。
从她们那里,我们可以学习。
今日我带着憔悴的面孔到私人会所吃饭,发觉关太太约了一位小说家。
她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我们,嘴角带一个笑,老实说,我们观察她,她又何尝不
是在审视我们,否则她干嘛要浪费时间陪一班无聊的太太吃饭。
她们谈得很多,都有关人生观。
我静静聆听,根本不能加插意见。
赚钱,我不懂。花钱,我更不懂,我只静静的喝着咖啡。
后来我忍不住,问女作家:"男人……对你来说,不是什幺烦恼吧?"她看上去
是那幺独立潇洒。
大家都看问我,有一两副责怪的目光射过来,仿佛怪我失仪,我不理她们。
作家并不见怪,她微笑说:"既未得到过,自然不怕失去,既无物可失,自然没
有苦恼。"
话中充满禅机。
"你寂寞吗?"我渴望学习更多。
"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不宜在午餐时分讨论。"她笑容可掬。
大家也被引得笑起来。
她很得体成熟,但并不虚伪。
这是很难得的,一般人说到寂寞,不是尽量吐苦水,就是拍着胸口,立刻表白自
己有多幸福快乐,两个极端,当中无路可通。她倒是懂得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