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住在青年会。我住青年会住出瘾来了,真是说不出的轻松自由,大热天何苦挤在一个屋子里,对眼睛对鼻子的,才两个晚上就走了,烦得他们搬东西整箱子的。”
我点点头,这是她的体贴。
“你是从意大利回来的?”
“不,从伦敦去意大利,跑了整个半岛,再回伦敦,搬了东西到香港,明天去台北,再从台北回香港,再回伦敦读书。”
“这一下子可真是行万里路。”
“是呀,”她眼睛红红的,“有时候看地图真是心惊肉跳,离家那么远,加此独立,什么都靠自己,平常忙不觉得,静了细想,真是害怕。”
“你是快乐的。”我温和的说:“没有几个女孩子可以像你这样。”
她笑了。忽然想起什么,自手袋里摸出一只小盒子,“从罗马带回来的,给你。”
我拆了开来,一条九k金的锁匙练子,花纹别致,上面刻著“张”。由此可知她真是记得我,特别为我买的。
“何必花这许多钱?”我说:“常买贵重东西给我。”
“你先别乐,”她笑盈盈的:“我最近很赚了一点钱,到了罗马一间金铺,去订了几十条,照百家姓上面刻字,赵钱孙李什么都有,应用就送一条。”
“我才不信。”我说.“我也有东西给你。”
“你又来了,婆婆妈妈的。”她不悦。
“总不能单让你威风呀!”我把盒子递上去。
“我回去才看。”她收起了盒子。
“明天几时走?”
“早上六点。”
“你的时间真是宝贵,挤得这么紧!谁又救火似的等著见你?”
她只是笑。
“几时再回来?”
“不知道,九月半以前要赶回去开学。”
“还有两个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