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两用。
我叹息一声。
叮-的背影仍然那么苗条,她的白衣在微风中飘扬,她转过身子来,捧着的水果盆子上布满七彩缤纷的热带水果。
照往日我会笑着去找照相机为她拍照,但今日只微微地牵动嘴角、
她递给我一半剥开的石榴。
我最喜爱的水果是石榴,喜其神秘及美丽,一颗颗透明八角形的子包在丑陋的硬壳内,剥开才能获得喜悦。
叮-吃着那另外的一半,有几滴汁水溅到她白麻布裙子上,石榴汁是洗不脱的,但叮-毫不在意。
我惋惜地想:数千元一套的衣裳呢……忽然之间我醒悟到叮-的生活其实是非常豪华的。
叮-奢侈得含蓄,很多人——包括我——都忽略过去。
我吃惊。
供养这样一个妻子,是我能力所及吗?
半只石榴在手中,忽然重似一块大石。
供给一个艺术家……她的工作是神圣的,但是却不赚钱,她的脾气固执怪癖,她的品味独特高贵,旁人都得容忍……艺术,多少的任性假汝之名而行。
我们真能白头偕老?
叮-诧异地问:“你怎么了,大雄?”
“天气太热,明明睡足八小时,却还觉得累,有种中暑般的感觉。”
“那么再休息吧。”
“我告辞。”
放下石榴子,放下面具,我出门去。
我并没有得到休息。
孙雅芝前来探访我。
她带着她两个孩子,那个大的跟她一般高大,看样子足有十一二岁,而不是赵三所说的八岁,真是骗局中的骗局。
她说:“……我只是路过……”但为什么路过我家?
她穿着黑色花镶金边的伞裙,额角上别着白花,金色鞋子,黑色鱼网袜,一只银色的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