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起清流的龙井喝一口,"看到你,似看到昔日我的影子。"
她惆怅了,当年,也是这个年纪,沉不住气,想出人头地,无论如何要争口气,叫那些踩过她的人齐齐来拜她,于是,把握住机会,嫁一个比她大三十五岁的男人,承继了他的权势,扬眉吐气。
她喃喃地说:"十足我当年的遭遇——"
忽然累了,垂下头。
接着,珊瑚赶来,着急地说:"怎么在这里,余求深呢?"
余求深也找了来。
两人七手八脚把刘太太扶了走。
只剩下清流一个人,仍然坐在咖啡座里。
半晌不动,她像是想聆听自己的一颗心想说些什么,可是,也许是因为太过疲乏,又可能是嚅嚅不敢说些什么,清流什么也没听到。
她回到房间去。
顺手缓缓帮刘太太卸妆。
刘太太问:"你喜欢马星南吗?"
清流偏偏嘴,一笑。
"很有志气,那么,你可喜欢任天生?"
"天生绝对是个好朋友。"
"是,说得不错。"
清流轻轻梳通了老太太头发,头顶有一处秃得相当厉害,露出粉红色薄嫩的头皮,十分异样,清流特别小心。
刘太太咳嗽一声,"你喜欢的是余求深吧。"
清流的心突然大力一跳。
是被说中心事了吗?
刘太太低声说:"他不是你的对象。"
清流赔笑,"我想都没想过。"
"这样就聪明了。"
这么说,她并不糊涂,她也知道余求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比什么时候都清醒,忽然咧开嘴笑了,牙齿疏落腊黄,清流别转头去。
人老了什么都发黄:脸皮、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