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打开了门,但有些不对劲儿。“你看。”她指着虚掩着的门对我说。我推了推门,门卡住了,根本推不开。我使劲儿把头塞进门缝朝里看,脖子扭得生疼。
“怎么回事儿?”婉妲忧心忡忡地问。她拽着我的衬衫,好像生怕我跌进去似的。
“乱七八糟的。”
“哪里乱?”
“屋子里面。”
“这到底是谁干的?”
“不知道。”
“我给桑德罗打电话。”
我提醒她,两个孩子都去度假了:那天早上,桑德罗肯定已经和科琳的孩子一起动身去了法国,安娜呢,不知道她在哪儿。“那我也要打给他。”妻子说,比起我,她更相信儿子。她在包里找手机,却突然放弃了。她想起了拉贝斯,就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开始大声呼唤它。我们等待着猫出现,但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猫叫声。我们只好一起使劲推门,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门缝终于变宽了,我挤进了家门。
平日玄关那里干净整洁,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客厅里仿佛有巨浪席卷而过,桌子被扔在了沙发上。安娜的旧书桌也躺在地上,抽屉脱落了,当然也可能是有人把它们拉出来了,都扔在地板上,有一个抽屉是朝上放着,其余抽屉都被打翻了,地上散落着旧本子、铅笔、钢笔、圆规、尺子和小玩偶,这些都是女儿小时候和青春期用过的。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马上听到脚底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因为踩到了地上的碎片。妻子喊我:“阿尔多,阿尔多,怎么样,还好吧?”我检查了一下大门,是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堵住了门,我清理了一下地上,门打开了。妻子进来了,脚步很迟疑,似乎害怕被绊倒。她脸色变得惨白,经过日晒的古铜色皮肤变成了青灰色。我觉得她快要晕倒了,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可她一下挣脱了。她一言不发,径直朝起居室走去,朝孩子以前住过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