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罗尼和塞尔玛·哈里森的三个孩子长大离家以后,他们就搬到这么一处平平常常的新宅里去了。老大阿历克斯在旧金山南部什么单位做电子工程师;老二乔吉由于上学读书不成器,现在在纽约市努力拼搏要在舞蹈音乐方面一显身手;老小小罗恩一直在本县呆着,当兼职建筑工人,尽管他在利哈伊上过两年大专。塞尔玛对儿子、对房子都从不抱怨,不过哈利觉着,对于像塞尔玛这样有头脑而且根据他的体验又有激情的女人而言,两样似乎都令人失望,平凡得令人失望。
多年以来,塞尔玛的病,全身性红斑狼疮花的钱可老鼻子了,即使有从罗尼的保险公司健康计划支付的保险金。这就意味着儿子走了以后,她一直不能像她原先希望的那样,回小学去教书;她的身体状况没有定准;这就不敢让她出门,所以哈利通常都能在家里找到她。今天中午,他从布鲁厄打了个投币公用电话,他盼着是她来接电话,果然她接了。他问她他可不可以开车过来,她说可以。听到是他的电话,听口气她并不高兴,但也不烦恼:只是听其自然吧。他把赛利卡停在那条弯弯的路缘前面,尽管这些年来她都在厨房用电子遥控把车门替他打开,关上,以隐瞒证据。可现在既然他和她一样都有病,就算病得没有她厉害,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好隐瞒的。中午左邻右舍家里都没有人,直到放学以后校车才把孩子们送回家。在箭谷某个看不见的去处,有一台呜呜的引擎在转动,空气里弥漫着从处女泉收费站传来的车辆的震动和轰鸣。也是在看不见的去处,一些鸟儿发狂地筑着巢,嘁嘁喳喳,叫声都哑了,不过这种树上的开发就有点抠门儿。一只旅鸫在塞尔玛的水泥道旁边的那点儿草坪上蹦蹦跳跳,哈利一过来,就翅膀一拍飞上了天空。他记得旅鸫没有这么大,这么凶;这一只看上去个头像只乌鸦。他爬上两级石板台阶,穿过一个小小的门廊;他还没来得及按铃,塞尔玛就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