佬卞总赫然也在，不过他没加入争论，一个人站在柳树下抽烟，脚边一堆烟蒂。

“卞总？”宁吉走上前，轻声招呼。卞总愣了愣，认出是前次见过的社区工作人员，颔首笑了笑，笑容艰涩。宁吉小心地询问情况，卞总望望拥挤的人群，摊摊手，道：“都有道理，都很冤枉。”

卞总的柯亭口音很难懂，宁吉仔细聆听，好不容易才听明白大概，路上的猜想是对的，最坏的事终于发生，继加州客户之后，姚国庆的其他美国客户也取消了订单。毕竟美国的疫情一日比一日严重，确诊几十万，死亡三万多，而且每天都在快速增长，各地也开始了封城措施，这时候进口批发零售都基本停摆，所以取消订单毫不奇怪。“那怎么办呢？”宁吉关切地张望：“这些都是下游各个工厂来的吧？”　卞总吸了口烟，有气没力地说：“是啊。”

宁吉留心观察，姚国庆的嗓门很大，努力在向各个工厂解释状况。人群渐渐聚拢在他的面前，听他讲。姚韬元一头的汗，拉着母亲站到姚国庆身侧，看见宁吉，苦着脸挥了挥手。张倩倩在百忙中，还回头示意业务员回去干活。“这一次牵涉太大，动了我江左纺织的根本，我没有同意取消！”姚国庆高声说道。他亲自上阵，和几位美国客人谈条件，提出了几种解决方案：愿意按原来合同收货的，江左纺织愿意在原价上打折10～20％；无法按原合同收货的，江左纺织愿意延期交货，将2020冬款改为2021冬款，配合美方要求换商标洗唛，甚至愿意配合改款式。他苦口婆心，费尽口舌，最让客人动心的一句是：疫情总会过去，生意总还要继续的。

是啊，生意总还要继续的。这些订单虽是委托江左纺织加工，但客商买家们也都进行了大量市场调研，设计款式颜色尺寸，看着样品讨论过数次修改方案，价格几番磋商定在合理的价位，商场铺面做了细心安排；现在若全部取消，江左纺织被一棍子打死，买方的辛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