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多少也是故意树立财大气粗的形象，减少厂家的担心，避免带款提货等挤兑可能吧？肥水口罩厂第一批出口数量不多，所以江左纺织付款快，后面出口量大了，恐怕付款未必能这么快。当然，这些话，暂时没必要和郗晓琴说。

所以宁吉最担心的，还是江左纺织的业务：现在美国其他客户的订单有可能取消吗？美国政客自己都说了，“美国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考验，疫情的高峰正在来临，且来势凶猛”，已经有三十个州进入“重大灾难状态”呢，宁吉越想越担心。前面意大利订单和加州订单取消，江左纺织硬生生当作净亏损吞下来，能不能再想想解决的办法，一方面为后面的万一做些准备，另一方面也多条出路呢？

要不，在新街口几家大型综合型商场试试内销吧？

宁吉在王主任的支持下，与姚韬元带着样衣、资料，还有上次直播录的视屏，一大早上门拜访商谈。结果很不理想，现在内销行情本身一般，线下的更是受到线上电商的冲击，商场中几乎所有服装都挂着打折的牌子。而且老顾客认品牌，新顾客看款式，总要有个吸引顾客之处，江左纺织的这些外销时装在国内毫无知名度，即使设计新颖，与国内审美观和流行时尚也有差距，总之，毫无卖点。“像这样的货，以前在银桥市场或是大市场甩卖，挂个牌子‘外贸出口转内销’，买菜大妈们图便宜抢一抢，能卖一点。但现在那些网购平台上面便宜的东西太多了，这条路也走不通。”商场经理看在“宁科长”的面子上，讲得还算婉转。

商场也是区里要支持、帮助的企业，总不能为了救一家而拖另一家下水，宁吉怏怏地告辞，反而是姚韬元安慰她：“宁姐姐，爸爸已经说了，这些认亏损，先放在仓库里，说不定明年疫情过去了，能再向客户推销，换个标牌还能再出口，你别太担心了。”宁吉无奈地沉默着点头，不好直说“我就怕你们公司撑不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