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承担的棘手的包袱。于是,他试图以此为支点,来平衡其他的一切,将每一组对立因素都权衡一番。詹妮丝与鲁丝,埃克里斯与他妈妈,正确的路与美好的路,去熟食店(那儿光秃秃的灯泡下,成堆的水果色泽诱人)的路与另一条沿着夏街一直通向城外的路。他想象着城市尽头的景象:一个空无一人的棒球场,一座黑咕隆咚的工厂,然后穿过一条小溪通向一条土路;他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他设想着一片巨大空旷的煤渣场,心里不由得空荡荡的。
他很害怕,真的非常害怕,于是想起有一次,自己似乎从一个洞里看进去,看见了里面的一片光明,从而大受安慰。因此他抬起目光,朝教堂的窗户望去。或许是因为教堂太穷,也许是因为夏夜已深,还可能只是出于疏忽,那里没有灯光,石墙上只有一圈黑影。
不过仍然有亮光,街灯的亮光;在树木的半掩下,那圆锥形的亮光团团相接,直到消失在夏街看不见的尽头。在左边不远处一盏街灯的正下方,粗糙的柏油路面像漾着笑靥的雪地。他决定围着这个街区走一圈,清醒一下头脑,再选择自己的道路。说来有趣,使你行动起来的东西是那么简单,而你必须在其中行动的天地却是那么拥挤。想到这种区别,他的双腿有了力量,于是稳稳地迈开脚步。美好存在于内心,外在的世界空无所有,他刚才想竭力平衡的那些东西其实无足轻重。突然之间,他非常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心,那是位于一张密实的罗网中央的一个纯洁无瑕的空间。他一遍又一遍地对鲁丝说,我不知道;他不知道,不知道该干什么,该去哪里以及将会发生什么。一想到自己不知道,似乎就使他变得无限渺小,让人无从抓住。这渺小就像巨大一样使他充实。正如别人听说你球打得很棒,就派两个人盯住你,无论你左冲右突,总是会撞上其中一个,这样你就只能把球传给别人;于是你传出去了,球属于了别人,而你两手空空,盯着你的那两个人便显得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