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的声音很低:“嗯,算数。”
宁长久话语不敢挺:“撑住,我们现在在昆仑山上,上了昆仑,就能见到师尊了……我师尊神通广大,一定能救你的!对了,你不是也一直想见她的么?”
司命其实看到了天竺峰的字,她鼻尖酸涩,还是嗯了一声。
宁长久一步便越过十余级台阶,身影飞速跳动着,他声音急促道:“还有……嫁嫁还在等我们呢,如果我一个人回去,她该有多伤心啊,你是虚幻嫁嫁的,不忍心看到她哭的……”
司命想到了陆嫁嫁的容颜,那张脸在脆弱的记忆里不太真切,洛书楼的初见恍若昨日,豢龙崖的涛声已在梦中。
她的眼睛越来越黑。
宁长久见没有得到回应,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轻道:“雪……雪瓷?”
司命微微回神,她的身子很轻很轻,像是置在左肩的一朵山茶。
“嗯……我……咳,在听的。”司命嗓音轻柔。
“嗯!”宁长久抽了抽鼻子,扶着她的双腿,跃入了黑暗无边的大雨。
一路上,宁长久为她回忆着许多事,有断界城的种种,有山海横流秘经尽头的那场日出,有枯井旁眺望的新月,有洛书相逢,有此后的烟花与纸鸢,有烂醉如泥的雪夜……这是他们所有的,视若珍宝的一切。
宁长久将回忆掰碎,一点点将之换作呼唤。
司命能感受到他的心意,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历这么多事了,断界相逢至此的两年,似长过了过去一千年的光阴,她第一次勇敢地审视自己的内心……她始终怀念着七百年前神官的冠冕,但此刻,她花瓣般的心脏里,却只剩下白衣少年在那里微笑,平静温柔。
她想要永远地将之抱拥,揉在怀里,却为时已晚。
金翅大鹏杀不死她,九灵元圣也杀不死她,一切的生灵都杀不死她,真正要杀死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