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颧骨突出,双眼深陷,肤呈土色,面部连露出一点起码的表情的力气也没有了。这就是虚脱现象吧。可佑三又觉得不全然如此。战败后日本人的样子,还不至于虚脱得像外国人认为的那样严重。复员兵的激情,可能还在翻腾吧。的确,他们吃过人类不能吃的东西,干过人类不能干的事情,九死一生,终于回国了。他们身上似乎有一种纯洁之情。
佩戴红十字标记的护士站在担架旁。有的伤病员被直接平放在月台的水泥地上。佑三险些踩在他们头上,只好绕道躲闪过去。这些伤病员的目光还是透亮的。他们毫无敌意地望着占领军上下电车。
一次,一声低沉的“verypure”传入了佑三的耳朵。他心中一震,事后想道:可能是说“verypoor”,自己听错了。
佑三觉得眼前佩戴着红十字标记的护士,随侍在复员兵身旁,比起战争期间来,也纯洁得多了。也许是一时的比较吧。
佑三从月台的台阶上走了下来,自然而然地向八重洲口走去。待看到过道上挤满朝鲜人,他才猛然想起似的说:
“咱们走正门吧。平时我总从后门出站,所以疏忽了。”
佑三又折了回去。
佑三经常看见一群群朝鲜人在这里候车回国。月台上不准长时间列队等候,他们就挤在台阶下。有的靠在行李上,有的铺上脏布或棉被,蹲在过道上。还堆了一些用绳子捆绑起来的锅桶一类的行李。看样子有些人早已在这里连宿打夜地等候了。大多是一家一户的。孩子们的相貌很难同日本孩子区别开来,其中也可能混杂着一些嫁给朝鲜人的日本妇女。有时还看见有些人身穿崭新的白色朝鲜服,或是粉红色上衣,特别显眼。
这些人都是要回去新近独立的祖国,看起来像是难民,不少人还是战争的受害者呢。
从这儿出八重洲口,又看见一队队日本人在排队买票。第二天售票,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