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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堂(3 / 54)

,我们家在东边,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你的学校在南面,每天上学走这条路,路过公共厕所,红星台球厅,春风歌舞厅,是吧。我的厂子在北面,挨着影子湖,现在黄了,不知道成了啥样。我说,听说还在产拖拉机,杨三儿就让找了回去。他说,嗯,应该是厂长自己的了,不需要工程师。你按照上学的路线走,走过学校,走过孙育新诊所,走过影子湖,再走过煤电四营,再走过一条火车道,就到了艳粉西街。那有一个小教堂,你老姑在那,她叫张雅风。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我走过一次,大概需要一整天,这个冬天你去老姑家过吧,开春再回来。我说,我不去,我不认识老姑。他说,她认识你,你出生的时候她来看过你,你俩见过面。去的时候带着你大姑写给我的信,她一看就知道你是我儿子。我说,我不去。他说,我找了一个工作,在新民,吃住都管,带不了你。我说,爸,你又能当工程师了?他说,打更的,开春我就回来,明儿一早雪停了我们分头走,睡吧。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已经快中午,嘴里还有酒味,头有些沉。父亲不见了,我身上盖着棉被,父亲的军大衣叠在旁边,上面放着我的绒帽和手套。桌上有两个豆沙包,屉布盖着。我坐起来看看窗外,雪已经停了,白得耀眼,一串脚印向东延伸而去,从我家往东走有一个长途汽车站。路对面的老董头戴着皮顶子,正用铁锹挖着房门前的雪,他的哑巴儿子大老肥把雪往远处踢着。我把豆沙包吃了,屉布冲了冲,搭在灶台,然后翻出大姑的信和廖澄湖留给我的地图。我把地图摊在桌上,用食指循着父亲指的路线,我的学校旁边用蝇头小字标着:艳粉小学,翻建于五十年代,艳粉屯小学堂旧址。煤电四营旁边标着:为何叫四营,不知,未听过一二三营。沿着煤电四营往西,很远的地方,几乎到了地图的边缘,有一个小建筑,写着:,旁边标注:主体木制,二层,建于二十年代,“文革”时我的批斗会就在这里,拜老高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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