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机大臣要讲资格,彭蕴章就算飞黄腾达,异乎常人,在军机上也是后进,怎么会“一把抓”呢?“这我倒要请教了,”他说,“大军机不是有好几位吗?”
“不错,有好几位。不过前面的几位现在都不管事。资格最老的是赛尚阿赛大人,派到广西打‘长毛’,吃了败仗,革职了。
还有位何汝霖何大人,身子不好,告了病假,剩下就是祁隽藻祁大入,那是老资格,精神也不大好,而且郑亲王家的那个老六,御前大臣肃顺,专门与他作对,灰心得很,越发不愿管事。
这一来,就轮着彭大人,以下也还有两三位,科名上说是老前辈,不过进军机在后,凡事总要退让一步,听彭大人作主。”
“怪不得!有这么硬的靠山。你家大人升尚书,那是看得见的事了。”
王有龄又问:“丁忧服满起复,仍旧是兵部侍郎?”
“调了。调户部,‘兼管钱法堂’,好差使!不是自己人照应,哪里轮得到。”
说来说去,到底叫什么名字呢?王有龄心里痒痒地,但越说越不宜开口动问。等饭罢订了后约,杨承福刚刚告辞,王有龄跟着也上了街。
他上街是要去买一部书。这部书在通都大邑都有得卖,京城里琉璃厂荣主斋刻印的《爵秩全览》,王有龄买了两本,一本是今年,咸丰壬子年夏季的,一本是秋季的,翻到户部这一栏一看,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汉缺的户部尚书和侍郎是孙瑞珍、王庆云、何桂清。何桂清字根云,云南昆明人。
“奇怪啊?是这个何桂清吗?”王有龄喃喃自问,“他本籍不是云南,也没有听说过有‘根云’这个别号。到底是不是他呢?”
王有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兴奋,但也乱得厉害。他急需找个清静地方去好好想一想。
回到客店,王有龄关门躺在炕上,细恩往事。有了几分酒意,兼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