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曹雪芹提出这样的督责,只以曹雪芹一见八股就头痛,以至每一次都无结果。可是,曹頫并不死心,这天又踢了起来。
“要论你肚子里的货色,应该两榜出身,无奈你视诗文如仇敌,以致蹉跎至今。雪芹,”曹頫脸上忽然出现了罕见的诡谲的神色,“你要是有志气,何不克敌致果?”
“四叔,”曹雪芹问道:“你是要我习武事,立军功?”
“非也,非也!我是说,你既然是诗文如仇敌,就要把它打倒、降服,让时文怕你,你不要怕时文。”
这一说,大家都笑了;锦儿尤其欣赏,老实说道:“二十多年,从没有听四老爷说古这么风趣的话。”
站在一旁的秋月,便鼓励曹雪芹:“芹二爷,何不听四老爷的话,发个狠心,降服了时文,先当秀才,后中举——”
“联捷成进士。”曹頫接口说道:“那时候你不必怕时文,时文也不必怕你,两不往来了。”
“我是不懂什么,”马夫人叶开口了,“从前听老太爷说过,学政对旗童总是从宽的,八旗的根本在骑射,文字上马虎点,不要紧。”
曹雪芹对曹頫的要求,一向采取虚与委蛇、不了了之的办法;但母亲也如此说,却不能不立刻表示态度,否则便是默认,默认既须做到。
“进了学,能不能中举人可没有把握。‘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所以,‘场中莫论文’,进了学不能中举人,全家就都麻烦了。”
“别胡说八道!”锦儿首先驳他,“有什么麻烦?”
“秀才每年有岁考,又有科考,欠考要补考,不补会革秀才,求荣反辱。那时候每年要忙一次。”
“不要紧。”秋月接口:“一年忙一次算得了什么?”
“那时白忙,考好了,至多补个廪生,替新进学的人作保,可以赚几文,咱们又不在乎这个。烤得不好,麻烦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