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了。”曹頫说道:“乌二小姐依旧待字闺中。这回在热河,凌都统还提起,他说,乌二小姐对王府那面的顾虑既然没有了,不妨旧事重提,他很想做这个媒。二嫂,我看这件事,很可以办。”
听得这番话,最感兴趣的是锦儿,“原来乌二小姐还没有人家。”她问:“四老爷这回看见她了没有?”
“人在吉林,我怎么看得到。”
“乌都统升了吉林将军了。”站在她身旁的秋月,为她解释。
“喔,”锦儿没有再说话,只看着马夫人。
一屋子的人,视线都集中在马夫人脸上,她却只注意杏香的神色,看她只是关切,别无异样的表情,方始徐徐答道:“这件事得好好儿核计。也许咱们愿意,人家倒不肯呢?先得看看乌二小姐本人的意思?”
“我去!”锦儿自告奋勇。
秋月知道马夫人的话含蓄,其中有许多不便在大庭广众之间谈的情形,因而推一推锦儿说:“你先别起劲,将来少不得有你的分;只怕来回跑还不止一趟两趟。”
这就连曹頫都听出来了,这头婚事之中,有许多障碍在。于是他的热心也减低了,说一声:“大家慢慢核计吧!”便既丢开了。
接下来的话题,仍旧是在曹雪芹身上。曹頫认为只有做官才能荣宗耀祖,光大门楣,这个根深地固的想法是不会改的。但要做怎样的一个官?却与一般内务府出身的人,有不同的见解。他觉得做官不是勤劳王事,就是为民兴利;内务府那种只想能派阔差使,不管哪种差使是多么卑微萎缩,向他的一个堂兄曹颀,派在乾清宫茶膳房,当茶房总领,而且因为“皇上所用奶茶,与主子、阿哥等所用奶茶不同。”为总管太监奸告而受处分,在曹頫就觉得是非常屈辱的一件事。因此对于曹雪芹不愿从内务府去讨出身,在他不以为非。官总应该做,要走一条正路;多少年来,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