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进,不愿意当差。”曹頫说道:“是从小让他祖母宠坏了的缘故。”
“你是说,你娘从小宠他?”
“是的。”
“他爹呢?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
“是我过继的哥哥。”
“怎么叫过继的哥哥?”圣母老太太想了一下问:“你是说,你跟他爹,不是同一个老子?”
“是的。雪芹之祖,是我伯父。雪芹之父本来承袭了织造——”
“慢点,慢点。”圣母老太太突然打断他的话,睁大了眼睛,望着曹頫愣了好一会问:“曹老爷,你是南京人?”
“是。”
“你家是织造?”
“是。”曹頫答说:“先祖是国初放的江宁织造;先父原是苏州织造,后来蒙圣祖改派江宁;先父弃养以后,由先兄承袭。先兄不幸承袭不久就去世了,蒙圣祖天高地厚之恩,命我承继袭职,那是雪芹尚未出生。”
“阿——阿——”圣母老太太惊诧连连,眼中闪耀出一种无可言语的光彩,融合着亲切、感叹与意想不到,仿佛梦幻性的一种神情,“原来你家就是曹织造!说起来都不是外人,我们家是孙织造衙门的。”
“是杭州。”
“我不是杭州人,我是绍兴人。”圣母老太太说:“从小听我爹说,我们绍兴人在杭州孙织造那里做工的很多。我们也算‘钦差衙门’的人,绍兴府管不着我们,家里种田,炼钱粮都不要缴的。”
这些情形,曹頫比她更清楚,织造衙门的织工,名为“机户”,属于内务府籍,不受地方馆管辖,他也不必细加解释,只“唯唯”称是而已。
“那曹、曹雪芹,你的侄儿,莫非是遗腹子。”
“圣母老太太说的是。他是遗腹子,先祖一支的亲骨血,只有他,所以先母格外宠爱,养就了他不肯上进的性情。”
“怎么不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