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又说,“要打听消息就要交朋友,交朋友就不能太寒酸。”
“我知道。”汪直探手入怀,在腰际解下一个佩件,是汉朝用来辟邪的“刚卯”,碧玉雕成,通体透绿,名贵非凡,“喏,这个你留着!要紧的时候,拿它卖掉。”
“不!”徐海根本不接,甚至于第二眼都不看,“这个东西没用处!不但主顾难找,而且一出手太惹眼。说不定性命都要送在上头。”
汪直当然也懂这个道理,而依然这样做,原有试探徐海的意思在内。看他是如此地不屑一顾,心里着实佩服,便点点头说:“你的心细。我放心了!请你也放心,半个月之内,我一定有接济。”
“好!”徐海又问:“船主,预备派什么人来跟我接头?”
“现在还不晓得,也许是毛猴子,也许是别人。”
“如果是毛猴子,自然最好,如果是别人,要有一样凭证。”说着,徐海从靴页子里取出一把雪亮的薄刃小刀,在杨柳树身上削下五寸长的一块树皮,斜切两半,拿一半交给汪直,“以此为凭。跟我手里的一块合得上笼,我就当你船主亲自到了。”
“就这么说。”汪直问道:“到那里跟你接头?”
这一下似乎难倒了徐海,只听到他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去,是什么“玉莲、王秀梅、李娇儿、真真”等等。汪直知道了,这些都是妓女的花名。
“这样吧,来人到瓦子巷王九妈家,问绍兴的做酒客人周四官,就见得到我了。”
“嗯,嗯!”汪直喊道:“毛猴子,你也记一记:‘瓦子巷王九妈家,问绍兴的做酒客人周四官’。”
毛猴子点点头,复诵了一遍,只字不误。
“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徐海问说。
“今天就走。”
“船主!”毛猴子有异议,“今天怕来不及了!或者你老先走,我今天去雇好牲口,明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