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盖头,却缨络垂垂,挂了一面,那里看得分明。况双星心下已明知是彩云小姐,又低着头不甚去看,那里知道是谁。左右侍妾,送上合卺酒来,默饮了数杯,俱不说话。又坐了半晌,将有请入鸳帏之意,双星方开口对着新人说道:“良宵花烛,前已结矣。合卺之卮,前已饮矣。今夕复举者,不过奉家慈之命,以尽贤卿远来之意。至于我双星感念令先姐之思义,死生不变,此贤卿所深知,不待今日言矣。分榻而寝,前已有定例,不待今日又讲矣。夜漏已下,请贤卿自便,我双星要与令先姐结梦中之花烛矣。疏冷之罪,统容荆请。”
说罢就要急走出房去。祇见新人将双手分开面上的珠络,高声叫道:“双郎,双郎,你看我是那个?你果真为我蕊珠多情如此耶!你果真为我蕊珠守盟如此耶!我江蕊珠获此义夫,好侥幸耶!”双星突然听见蕊珠小姐说话,吃了一惊,再定睛一看,认得果是蕊珠小姐。这一喜非常,便不问是生是死,是真是假,忙走上前,一把抱定不放。道:“小姐呀,小姐呀!你撇得我双星好狠耶,你想得双星好苦耶!你今日在此,难道不曾死耶,你难道重生耶,莫非还是梦耶?快说个明白?”小姐道:“状元不须惊疑,妻已死矣,幸得有救,重生在此。”双星道:“果是真么?”小姐道:“若不是真,小妹缘何在此?”双星方大喜道:“贤妹果重生,祇怕我双星又要喜死耶?贤妹呀,贤妹呀,且莫说你为我双星投河面死之大节,即遗书托令妹续盟这一段委曲深情,也感激不尽。”
小姐道:“状元为我辞婚屠府,而甘受海上风涛之险,这且慢论,祇舍妹续盟一段,而状元既念妻之情而不忍违,又守妾之义而断不染,真古今钟情人所未有,叫我小妹如何不私心喜而生敬?”双星道:“此一举,在贤妹可以表情,在愚兄可以明心,俱得矣。祇可怜令妹,碌碌为人,而徒享虚名,毫无实际,他一副娇羞热面,也不知受了我双星多少抢白﹔他一片恳款真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