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道:“已说过了。”双夫人道:“你可曾应承?”双星道:“孩儿原不欲应承,祇因大小姐有遗书再三嘱托,孩儿不敢负他之情,故勉强应承了。”双夫人道:“应承后可曾结亲?”双星道:“亲虽权宜结了,孩儿因忘不得大小姐之义,却实实不曾同床。”双夫人道:“你这就大差了。你虽属意大小姐,大小姐虽为你尽节,然今亦已死矣。你纵义不可忘,祇合不忘于心,再没个身为朝廷臣子,而守匹夫不娶小节之理。江亲家以二小姐续盟,自是一团美意。你若必欲守义,就不该应承,就不该结亲﹔既已结亲,而又不与同床,你不负心固是矣,而此女则何辜?殊觉不情。况你在壮年,不遂家室,将何以报母命?大差,大差!快从母命,待我与你再结花烛。”双星道:“母亲之命,焉敢有违。但不必同床,却是孩儿报答蕊珠小姐之一点痴念,万万不可回也。”双夫人笑一笑道:“我儿莫要说明,倘到其间,这点痴念,祇怕又要回了,却将如何?”双星说到伤心,不觉凄然欲哭道:“母亲,母亲,若要孩儿这点痴回时,除非蕊珠小姐再世重生,方纔可也·”
双夫人听了,又笑一笑道:“若是这等说,我要回你的痴念头便容易了。”双星也祇说母亲取笑,也不放在心上。双夫人果然叫人检了一个黄道吉日,满厅结彩铺毡,又命乐人鼓乐喧天,又命家人披红挂彩,又命礼生往来赞襄,十分丰盛热闹。到了黄昏,满厅上点得灯烛辉煌。礼生喝礼,先请了状元新郎出来,然后一阵侍妾簇拥着珠冠霞帔阁老小姐出来,同拜天地,又同拜母亲双夫人,又同拜泰山江阁老。拜毕,然后笙箫鼓乐,迎入洞房。
正是:
白面乌纱正少年,琼姿玉貌果天然。
若非种下风流福,安得牵成萝琵缘?
状元与小姐到了房中,虽是对面而坐,同饮合欢,却面前摆着两席酒,相隔甚远。席上的锭盛糖果,又高高堆起,遮得严严,新人虽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