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昨日林宅,共唱了三个戏,还不够箱的脚钱。知道我家叔老人家,偏偏的会死起来。我来时,家叔病原沉重,原说不叫我来。我想在家一干人空空盘绞,也是难事,因此硬来了。如今果然不在了。我待说不回去,他一是我个胞叔,不说在舍弟脸上不好看——舍弟他还小哩,也不知道啥,怕亲朋们也谈驳我。”——逢若插口道:“是哩。”——“我待说回去,这一班子人,怎么安插?我明日就要起身,赶上大后日封柩罢。真真的活闷怅死了人!”
九娃上来问:“开锣罢?”茅拔茹道:“这还问我么?”
一声锣鼓,早已在院里棚下,唱了两三出散戏。如意馆抬上席来,茅拔茹赏抬盒人五十文钱,又吩咐九娃道:“您煞了戏罢,去附近铺子里吃了饭,早回来开戏敬客。”因又说道:“这可像个样子么?况且这宗花消,我走后如何支撑得祝”夏逢若便向绍闻道:“我们备一顿饭钱。”便向绣瓶口掏出一个锞儿,绍闻掏出四个锞儿。夏逢若道:“班上的,这是我两个送你们一顿粗饭。”老生道:“不敢讨赏。”逢若道:“见笑,免人意儿罢。”茅拔茹道:“不该费心,叫他们通过来磕头谢赏。缝若又叫道:“九娃儿,我与谭爷替你做件衣裳,你自去拣你心爱的买罢。”逢若一个锞儿,绍闻两个锞儿,九娃收了,磕头又谢。茅拔茹道:“他们吃饭。你就在这里伺候罢。”九娃道:“知道。”于是德喜儿、邓祥摆开席面,谭。夏二人首座,店主、茅拔茹打横。九娃斟酒。
饮酒中间,店主道:“茅爷,你通不吃一盅儿?令叔老大爷去世,想是大数该尽,也不用过为伤心。”茅拔茹道:“倒也不在这些。只是如今这一伙子人,主人家,你承许下,我就不作难了。”戴君实道:“我是赁的这座店,不过替买看吃罢了。茅爷你撇下,我实实摆布不来。”逢若道:“茅兄是愁没房子么?”茅拔茹道:“一来没房子,二来没人招驾。”逢若道:“谭贤弟有一攒院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