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下边两只大脚。拜寿已毕,主人排列席面,告吉安盅,大家让坐。中间两正席,自是城中僚弁做老爷的坐了。两边正席,是乡绅坐了。其余列席,俱本城富商大贾的客坐了。因谭绍闻是潭孝移之子,也坐了一个列席首座。那位首座,是一个胖大麻胡汉子坐了。既在同席,少不得问姓道名,方知他正是今日席前戏主,姓茅名拔茹,河北人。因自己供戏,带来省城,今日唱的就是茅拔茹的戏。这一等供戏的人,正是那好事、好朋友的,就封上一份礼,也来随喜。旁边陪坐的,就是夏逢若,又添上一位主家。
须臾,肴核齐上,酒肉全来。戏班上讨了点戏,先演了《指日高升》,奉承了席上老爷;次演了《八仙庆寿》,奉承了后宅寿母;又演了《天官赐福》,奉承了席上主人。然后开了正本。先说关目,次扮角色,唱的乃是《十美图》全部。那个唱贴旦的,果然如花似玉。绍闻看到眼里,不觉失口向夏逢若道:“真正一个好旦角儿。”那戏主听的有人夸他的旦角,心窝里也是喜的,还自谦道:“不成样子,见笑,见笑。既然谭兄见赏,这孩子就是有福的。”一声叫班上人。班上的老生,见戏主呼唤,还带着网巾,急到跟前,听戏主吩咐。茅拔茹道:“叫九娃儿来奉酒。”绍闻还不知就是奉他的酒,也不推托。
其实就是推托,也推托不过了。只见九娃儿向茶酒桌前,讨了一杯暖酒,放在黑漆描金盘儿里,还是原妆的头面,色衣罗裙,袅袅娜娜走向戏主度前。戏主把嘴一挑,早已粉腕玉笋,露出银镯子,双手奉酒与谭绍闻。娇声说道:“明日去磕头罢。”
绍闻羞的满面通红。站起来,不觉双手接祝却又无言可答。
逢若接口道:“九娃,你下去罢,将次该你出角了。明日少不了你一领皮祆穿哩。”九娃下去。
不说绍闻脸上起红晕,心头撞小鹿,只是满席上都注目私语。大家说起来,方知他的尊翁,就是那保举贤良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