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的郎君,号邵有二的么?”文新道:“正是,姐姐缘何晓得那人?”翠楼道:“我家老爷有个门生,去年往长安,带得一本雪梅初集下来,送与老爷,说是长安一个秀才所作,年才十三岁。老爷看了,十分称道,遂即送与小姐。小姐持来看时道:‘字字珠玑,言言锦绣,恨他不得生在本县,有个相见之期。’今年又见乡试录上中了第一。但不知他外貌何如,只是见他诗文奇妙,每每形诸想念。常时对我说道:‘我若嫁得这个才郎,死亦瞑目。’所以晓得他。不知妹妹何处得这稿儿,还是他亲手写的?还是抄录来的?”
文新道:“就是此解元的真迹。你看他笔法秀雅,便可想其风流气象了。”翠楼道:“这般说来,妹妹必曾见其丰采了。”文新笑道:“他就是我姑表兄,时常亲见。他容貌是男子中当今无二的,只是他要觅一位美貌佳人,方肯成亲,所以至今,十五岁尚未聘室。”翠楼道:“小姐终日讽诵他诗文,尚未知他人物何如耳,若是听见妹妹这一番话,还要欢喜杀了呢。”
二人直谈至五鼓,方才就寝。翠楼见他不脱小衣,问道:“妹子如何穿了袴子睡?”文新道:“我是自幼犯了寒疾,每年到十月时分,便不脱里衣而睡。”翠楼信了,大家睡去。
到天晓起来,翠楼拿了那本稿儿,走到玉娘床前来笑道:“小姐,有件宝贝在此。”玉娘道:“有甚东西,如此欢喜。”翠楼把文新的话说了一遍,然后把那本稿儿取出。玉娘接来展开一看,是雪梅二集。真个字字珠玉,兼得书法尽妙,即忙披衣起来,叫文新来问。文新之言,从头一样。玉娘大喜,又问道:“那邵郎既未聘室,他如今在家可有说亲的来么?”文新道:“家表兄近来朝中有事,他已远游到南边来了。”玉娘忙问道:“你可晓得他望南边来还向哪一方去?”文新停了一会应道:“不知他往哪里去了。”
玉娘也不再问,及梳洗毕,把这本雪梅集读了又读,口中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