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道:“好的。他说要讨个得用的丫头来伏侍我,不知几时方讨得中意的送来哩!前有书一封,白镪一百,寄与相公买书籍的;潞绸四匹,送公公的。”束生道:“多谢,已收了。”小姐吩咐厨下整酒,与相公洗尘。那些家人、小厮,丫头、媳妇,一齐俱来磕头。此夜尽欢而散。
正是新娶不如远归,其恩爱自不消说。束生起初还怕她晓得,打点些诰言回复。若问起此事,便直头说个明白。那晓得宦小姐一言不犯,束生不好题破。忖道:“她既不晓得,正好瞒她。我若说明,倒是剔牙齿惹风了。”又想道:“翠翘叫我到家即便讲明,此言亦是。迟一日便不好说了,待我替她讲个明白。”又想道:“今日我初回,正是欢天喜地,忽然说起这桩公事,她若贤惠,体谅到丈夫方回家,不与我理论便好。万一一个鬼头风发,变了脸,闹将起来,成何体面。今日且睡了,明白打听手下人,内中若有些知觉,再讲未迟。若是竟不晓得,且瞒着又作计较。”含忍胸中,究竟不言。
看官,你道后来许多事,都只因少了这一说。所以,天下事到该讲的时候就要讲,失时不讲,便错过了,后日想着要讲,轮不到你了。
束生次日上下一访,并无一些儿风声。一老仆道:“半年前飞传此事,小主母不信,束刍自临淄回,真情尽吐,小主母知得,大怒道:‘奴辈离间家主,情理难容。’拔去了四个门牙,其说遂息,再无一人提起,小主母谈笑自若,却不象个知道的。相公当时就该以书信相通,再不然娶定之后也该与闻。如今年深日久,竟不提起,相公若说,又是讨气恼了。”束生点头道:“说得好,则索瞒到底罢了。”老仆道:“如今议论也定了,哪个敢复开此口。况相去几千里,要瞒也尽好瞒得。”束生遂决了主意,竟不题起。
在家中过了两日,收拾礼物,到丈人家去探望。丈人往京中去了,丈母接着,欢天喜地。待了一席酒,讲了些家常话,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