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腮的,长了三四岁,各人随着爹娘上了任,也只道不得相逢了,谁想到了十五六岁,回来东京又住在一处,也是前缘。咱两个从来没有面红面赤的,今日我这件亲事,不知怎样的结果哩。闭着两个眼儿,一凭天罢了。”金桂道:“一个北朝的官家,不知他家下性儿好歹,姐姐你也还该慢慢的打听打听,因何一句话就许了,”梅玉道:“姐姐你还不知道,我想想咱一个孤儿寡妇,穷了的武职家,将来有甚幺好人家来提亲?少不得也是落在那等穷人家去,挣一口吃一口。到了官宦人家,要有缘法,生下一男半女,还有个起发的日子。”望着金桂道:“只这前日来的刘姐夫,就是样子了。一时间随着个不长进的汉子,死又不得死,活又活不得,两手捧着个刺猬,还不知怎幺样儿哩!”说得金桂姐眼里流下泪来,把一钟酒放下,也不吃了。便道:“姐姐,你去了,撇下我和这刘瘸子,还不知怎幺样儿?他又发话去府县告俺赖他的亲,将来出乖露丑的。我要不得退这亲,只是一条绳子就完了,那有还过这日子的。”梅玉姐道:“你也不要性急,天生一个人儿,谁就知道前后的事,谁道天生下咱两个这样一对人儿,单叫咱受苦。自幼儿随着爹娘遇着兵荒马乱,一日好日子没过,如今长成一对人儿,就比着那富贵官宦人家女儿也不见怎的不如他。只是他们命好,生下来穿绫着锦,偏是有那风流才子俊俏的书生和他合配,四时八节,有花有酒,夫妻们相亲相敬的,也不枉了托生一个人。似咱们少吃没穿,一尺鞋面布儿去,问谁要?赌气也不过这样日子,不管他做大做小,是我前生的命。”金桂姐道:“只说那金二官人,一个好风流人儿,终日在巢窝里包着粉头,就是个知趣的。你得他配了对儿,到了好处,也不想我了!”说到这里,两人又笑成一块,不觉春心鼓动,犯了从前的病。金桂道:“从今年没和你一个被窝里睡,只怕忘了我。又眼前搂着个人儿,我也要咒得你那里肉跳。”梅玉道:“咱睡了罢。”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