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很近,走不几步便到了。门口的护卫见是皇太孙,急忙行礼,朱瞻基摆摆手示意不必作声,自行走到了瑈璇所在的编修苑。
房中传来瑈璇清脆的声音:“太宗曰‘朕法有所失,卿能正之,朕复何忧也!’,所以为人臣者,时刻牢记法大于言,如戴胄所说‘法者,国家所以布大信于天下;言者,当时喜怒之所发耳’。这个意思明白吧?”
然后是一个略微僵硬的口音:“陈状元这一说,晚生明白了。那么‘夫信者,人君之大宝也’,这中间的信,也不仅是言行之信了。”
瑈璇赞道:“不错。关键还是法令,制度之信。倘若朝令夕改,有何信可言?‘国保于民,民保于信;非信无以使民,非民无以守国。是故古之王者不欺四海,霸者不欺四邻,善为国者不欺其民’,这中间的欺,不仅是武力欺负,更重要的是维持法令和政策的一贯性。”
朱瞻基听了一会儿,不禁面上含笑,推门而进,果然是阮光耀,正捧着书本向瑈璇讨教。这两个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阮光耀从当初那个鼻孔朝天的浅薄青年,蜕变得如此谦逊有礼厚重沉稳,瑈璇功不可没。
二人见了朱瞻基都有些意外,阮光耀急忙行礼拜见,瑈璇照例嘻嘻笑着问道:“今儿早?没事啦?”
朱瞻基顾不上寒暄,笑道:“就是来和你商量”,看了看阮光耀。阮光耀现在也识趣得多,连忙起身告退。
瑈璇见朱瞻基神神秘秘,有些奇怪:“怎么了?”
朱瞻基笑眯眯地:“想不想去看看西洋?”
瑈璇睁大了眼睛:“西洋?你是说,你是说……”望着朱瞻基说不出话来。
西洋,当时的中国以南海为界,把通往各国的海路分为东洋和西洋。“婆罗,又名文莱,东洋尽处,西洋所自起也”。也就是说,以加里曼丹岛北部的文莱为界,东边的太平洋为“东洋”,西边的印度洋就是“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