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圣意,又出了个夏榜,这次中的六十一名贡士都是北方的举子。可怜南榜陈状元只做了二十天状元,就被定了行贿作弊,与考官白信蹈等人一起问斩。行刑那日天昏地暗,三月阳春里朔风飞扬雪花飘飘,唉,惨呐!”
瑈璇眼眶发红,狠狠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黄勉话多,插口道:“听闻恩师韩克忠,就是那丁丑科北榜的状元。原来是闹事上位的糊涂状元!”
赵如拍了他一下:“别胡说!为人弟子,怎么能背后诋毁恩师!”
不知怎么,甘棠也狠狠举起酒杯,一仰脖喝干。随手拿起酒壶,给瑈璇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说到时人,老板却有些不敢多言,含糊招呼着众人吃好喝好,便退下了。
甘棠瑈璇大喝闷酒,二人也不说话,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儿酒壶便空了。江南的状元红黄酒,饮时香甜入口,后劲却是极大。瑈璇一阵阵困倦,眼睛也要睁不开,知道自己是喝多了,侧头笑道:“甘棠,咱们这可醉了,回不去了呐。”
甘棠见他双颊晕红,语声饧涩,确实喝高了。嘻嘻笑道:“没事,我送你回去。”说着站起身,见几十位举子都是歪歪倒倒的,高声道:“明日午时在贡院鹿鸣宴,请各位准时到!应天府的各位大人和乡试的考官们都会来,各位同年谢师呐。”众人答应着,纷纷离席散去,约好了明日再聚。
瑈璇扶着桌子站起来,口中嘟囔:“我不去,我不要见韩克忠,我不见他。”摇晃着便往外走。甘棠连忙追上来,跟在后面。
此时的甘棠,已经肯定瑈璇便是陈夔的后人,可是这十七年前的恩怨,如何化解?
夕阳西下,晚风轻拂,秦淮河畔树林荫翳竹影交加,碧波荡漾中几艘画舫迤逦来去,一派美丽的江南风光。瑈璇依稀记得尹府的方向,趔趄着脚步往东而行,走着走着又想起来,侧头微微仰望着甘棠:“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