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样的机会,他只能抓住终于等来的这个说话的机会:“是谁在您前边钓上了胡萝卜?让您觉得可以就此清除异己,唯我独尊?是的,没人能命令您,可是谁给您创造了这样的机会?”客人看着创造了机会的那个人——刘仲达。
刘仲达正麻木地站在淋雨较少的角落,蜷得比湖蓝靛青们离这边更远,似乎他与这事完全无关。他永远让人下意识地忽视他,因为只要看着他,人们就会觉得正在吞下一只苍蝇。
劫谋太清楚是谁为他创造了这样的机会,清楚到根本不用回头也知道客人在看着刘仲达。
“所以我一直在等着您,劫先生,好说出这句话。日本人有阴谋,我的组织已经被摧毁,没有能力去找出证据。但事情搞到这么大,只能是针对您的,因为只有您值得被这样对付。您的王国是钉在日本人眼珠上的钉子。不为您的王国,为了这个国家,请您保重。”
劫谋的伤痕在微笑,像一把举起来的刀子,刀锋讥讽地闪着寒光:“真是死谰。”
“就是死谰。”
“共党打算向我投诚了吗?我可是杀共党最多的人哪。”劫谋恶意地嘲讽。
“信仰不会向一个人投诚。我们只是认同您抗战的实力。”
“屈服?”
“劫先生,您只是地下警察的头目,却总误会自己是国王。我们认同您的实力,因为我们相信您只要掉转枪口,您的地下王国就能给日本人巨大的杀伤。”
劫谋沉吟了一会儿,他转身,他向着他在雨里戳着的所有手下,用的是一种可以作为宣告的音量:“听见没有?这就是我们这些年最头痛的问题。现在的共党不光是不怕死了,比死更难受的他们也不怕了。”
客人苦笑,那种苦笑有点绝望,因为这意味着劫谋仍将把他们当做敌人。
劫谋站在雨里,雨水淋着那条几乎让他断送了性命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