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在柜后一刻不停地擦着他的咖啡具,他一直在看着他店里唯一的客人。
零坐在窗前,坐在卅四被杀的椅子上,他面前有一杯水,他啜着那杯水,还有那份报,但他没看那份报。零看着地上的一个孔,湖蓝射击时太近,弹头洞穿头颅后镶进了地板,当然军统们当时就将其挖走了,所以那里现在只有一个孔。零看着那个枪孔,静静地啜着那杯水。像零这类久经沙场的人一样,他能看出杀人者当时的射击位置。零坐在那里,让那一幕一次次地在心里重演,直至被痛苦麻木。
“先生,您什么都没要,已经在这坐了一个小时了。”店主走到零的身边。
零看着对方怕事的脸,他很明白一件事,对方不是要钱,而是怕事。
“要杯咖啡。最便宜的。”零说。
“该打烊了。”
“还早。”
他俩不约而同看了看窗外,夜色初沉,确实还早。对一个咖啡馆来说还早。
零在微笑,苦涩的:“您这是个好地方,很安静。”
“嗯。”店主疑虑着。
“您放心,我跟您一样,都是只想……在这安静一下……想个朋友,想个人。”
店主看着零,善良总是能让人信任,何况他发现零的眼晴开始泛潮,开始泛着水光。“好吧……一杯咖啡。”他叹了口气,想回他的柜台后,那是他私人的地方,是零永远也找不到的避风港。
“告诉我。”
“什么?”
“他怎么死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店主慌张地想要走开。零拉住了他:“告诉我。他是个好人,所以我很想他……我刚知道他有多好,刚知道我有多想他……其实我一直在想他。求求你。”零的眼睛也许潮湿,但他并没有哭。可店主感觉这个人毫无疑问地是在哭泣,他甚至能听到零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