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宿舍里扫地的时候,一个人影惴惴地站在门口黑暗里。
是高城,他像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站得离门有点距离,看着屋里。刻意回避着许三多的目光。
就在高城正要进门的时候,熄灯号同时吹响,两人怔了一下,许三多伸手拉灭了灯绳,一片漆黑中立刻听见一个人撞在门框上,然后是高城恼火的声音:“你搞什么!”
“报告,是熄灯号。”
“我想给你包扎一下你的手,这黑七麻黑的我怎么包啊!”
“熄灯号吹过了……明天吧。”
“开灯哪!”
“执勤会来查的……已经来过一次了……违反纪律了……”
“我跟他们说!我是连长!”
两个人在黑暗里小声地争辩着,高城恨得咬牙切齿,终于放弃。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他再次不知撞在什么东西上边,愤怒地低声嘶吼:“干吗把过道灯都关了?!”
“一直说节约用电……我们就两个人……要开灯吗?”
“不用了!”高城恨得压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你最好破伤风死掉。”
许三多听着那个脚步声磕绊了两下,去远,他正打算关上三班宿舍的门。
高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许三多!”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高城的声音去尽了恼火和怨愤,只剩下失落和软弱。
“今晚上……我能睡在你们宿舍吗?我保证,这没有违反三班伟大的内务条令。”
这次,许三多没有反对。
所有连一级单位的宿舍灯都已熄去,仍亮着的灯基本都属于连以上军官的办公间和住处。七连是最黑的一处,在星星点点的灯光中它黑得像能吸收光线。
三班唯一的光源是外边的月光,许三多在屋中站着,直到高城抱着被褥磕磕绊绊地进来。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