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半晌不语,两眼望天。白云悠悠,又怎知人间的爱恨情仇?
“是我父王的。”很久很久,尚清低声说道,“全琉球,只有琉球王的卫队用金色箭镞。蔡峻上天朝,带的是父王的一只队伍。”
朝天一怔,狠命想推开尚清:“你!你!”颤抖着说不出话。尚清拥着她只不放手,朝天如何推得开?双拳擂鼓一样打在他健壮的胸口,一边打一边哭了出来。
“我总会还你一个公道,”尚清紧紧拥着朝天,似自语、似发誓,“最多,拿我抵命就是。”
朝天又怔了怔,哭得更是伤心,号啕痛哭着,神智渐渐模糊。
月老的红线,为什么会绑在两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身上?尚清一动不动,手臂拥得越来越紧,不言不语的沉默中,双唇咬得出血。
先打完仗吧!
正德十六年正旦这一日,二重山岛上照旧是寅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海中的舰队装束整齐,仍是排成燕形,缓缓往首重山岛进发。
最前方座船的箭楼上,朝天立在尚清身侧,望着海面上一团团乳白的晓雾,向来澄澈的双眸中也似蒙着浓雾,满是迷惘。
尚清神色凝重,眺望着前方,眼角的余光却落在朝天的身上。不敢想以后,甚至暗暗有些后悔,为什么将最后一岛的进攻定在正旦今日?怎么不拖一拖,将两人时光再延长一点?
再不会有了吧这三个月的欣喜、愉悦和幸福?
雾越来越重,舰队乘风鼓帆,越行越快,前方的首重山岛隔着雾却看不见,静悄悄的也没有声音。尚清收敛心神,握紧了手中的旗帜,旁边的向国泰提着战鼓也是神情紧张,两人都知道,大雾天若是中了埋伏可是全军覆没的事。
闹了一年半的“鬼虎”之乱,胜败就在今天!
朝天思绪纷乱,仍在走神:今天正旦,朝天宫里,定然已经里外打扫整洁,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