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母淡淡道。
文征明迟疑着,恭恭敬敬地道:“老祖宗,朝天宫的飞天道长姓文,是我文家的子弟,父亲在时,曾取名‘室’。弘治八年的新年,父亲带七岁的小室回家,在家里住过近一月辰光,后来去了朝天宫。”
文母听着,气得面如金纸:“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这孩子哪里来的?”
“孙儿勿知。约摸是父亲在南京结识的乐府女倌,一直养在南京;后来女倌不在了,带回家的。”
“为什么去了朝天宫?”
文征明觑着祖母脸色,小心答道:“是搭大哥打闹,母亲一淘惩戒了两个,小室勿开心。”顿了顿又道,“后来大约也是为了这事,一直勿肯认祖归宗。孙儿去朝天宫找过他多次,俚只是勿睬。”
文母听得浑身颤抖,一拍椅子扶手:“去把森老爷叫来!”
两个丫鬟急忙奔去西首,不一会儿文森忙忙跑了进来:“母亲有何吩咐?”
“吩咐!我哪里敢吩咐你们一个个做了官的!”
文母怒道:“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却教我吩咐谁去!”
文森听这话不像好话,瞥眼望望文征明,文征明早已跪在地上,向叔父暗使眼色。文森顿时明白了,叹一口气道:“母亲这话重了,儿子如何禁得起!想是为了小室之事?大哥亦曾遗言我多加照料,无奈小室心中有恨,至今不肯相认。儿子再多去劝劝就是。”
“劝劝!文家的亲身骨肉流落在外,你们一个个都无动于衷!”
文母闻言更是大怒:“说个三言两语不成,就是劝不成了?那你准备如何,就任他一直在外吗?天幸他如今是惊得个修道之人,若是个乞丐,你们也不闻不问吗?”
文森惊得跪倒:“母亲如此说,儿子无立足之地。”
仇英见文母气得很了,忙劝道:“老太太别着急。飞天道长出了名的固执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