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水底,又不时瞟一眼远处的河道。
暮色四合,运渎边稀稀落落的人家已陆续点上了烛火,昏黄的灯光一点一点闪烁着,照得两岸亦如幽深的星空,深黑的幕布上点点星光。
朝天的身形已经看不见,只有越来越激荡的河水,提醒着仇英她在水下。不时有惊慌的鱼虾蹦出水面,又急急忙忙地逃走;水花四溅,仇英往后退了退,地上树枝画的画儿早已被打湿不见。
仇英曾问过朝天,这还是奇门水遁吗?朝天又是摇摇头,短短说道:“不,不是遁法。当年他们逃没有逃掉,我再也不会逃。”那一刻面上闪过的伤痛、坚毅,令仇英几乎以为是另外一个人。
朝天,那个朝天宫的公主,自幼被师父师兄宠爱保护,不知人间疾苦的朝天呢?再问下去,朝天不肯再说。仇英满腹疑问,“他们”是谁?又如何没有逃掉?
河中渐渐漆黑一片,两岸的灯光微弱地落在半空中,映着翻腾的波浪。仇英不觉有些担心,往日的浪可没这么大,站起身小心地看看水底,玄色的身形不见踪迹,汹涌的暗流一阵阵喷薄而出。
这究竟是什么道术?
忽然有数道灯光远远射过来,这么晚了,有船!
仇英连忙摇了摇手上的铃铛,踮脚张望。夜幕中看不清楚,依稀是艘颇大的楼船,上下有好几层,每层都挂了不少灯,是船上专用的防水明瓦灯。越行越近,灯光益加明亮,照得水面上波光粼粼,跳跃摇晃着。
仇英有些着急,使劲又摇了摇铃,铃声急促,迅速穿透河水,朝天似乎听见了,波浪渐渐停下来。仇英松了口气,轻声叫道:“朝天!有船,上来吧!”
没有回答。仇英盯着水底,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玄色身形闪了一下,似乎跃出了水面,仇英压低嗓门叫了几声:“朝天!朝天!”
突然,运渎河水翻滚起来,照在水上的灯光不安地摇晃震荡,又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