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松了一口气,反手抓住尚清的胳膊,喘息道:“怎么这么多人啊?真怕找不到你们呢!”
“我们老早就看到你了!叫了你几声也不睬人!”
向国泰挤过来,左手一枝火红的梅花,右手一包零食,百忙中啧啧称赞:“朝天!你今天这模样可太好看了!以后别穿道袍了,虽然仙风道骨的,望着又冷又远!今晚这样多好!”
“多好!多好!”小鹙扑棱棱落在向国泰肩头,附和到。
朝天红了脸,随口夸道:“国泰你今儿也不错啊!花花绿绿的比小鹙还鲜艳,像炒什锦。”
向国泰顿时得意,低头看了看身上:“是吧?这个密织云锦,据说绿色是最难的,而且我喜欢的这种绿地上开红花,要多加十个横梭,一天只能织出十来尺!”
尚清见向国泰浑没注意“炒什锦”这个评语,嘴角踌躇了几下,努力别过了头。琉球人大多热情洋溢,善良好客,向国泰在琉球又是热情到奔放的,所以不要说朝天宫的道士,全大明的百姓怕也没几个比得上向国泰热乎,日常在国子监里也是呼朋唤友人缘极好。
不过他说得对,朝天今天太好看了。
尚清牵住了朝天的小手,另一只手臂护在前方,随浩荡的人流往前走去。人实在太多,身后像是有大力在推进,流淌一样毫不费力地便到了河边。人流渐渐分散开,消融入阔朗空旷的秦淮河两岸。
尚清失望地发现没有再牵着朝天的理由,恋恋地松开了手。低头望向朝天,她却并没有在意,睁大眼睛正瞪着四周。
冬季的夜晚,河畔本来草木凋零甚是萧索,今夜却到处都扎着五彩的锦缎,挂着红红黄黄的各式宫灯,使得本该冷清的夜晚在灯光下温暖热闹。在灯影绰绰、波光粼粼中,十二艘楼船一字排开在河中,烛火齐明,各色堆纱、宫花将本就金碧辉煌的楼船打扮得花团锦簇,细细的丝竹若有似无地飘荡着,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