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曰‘豹房公廨’,说是在内办公。那以后就不回乾清宫,连皇后、皇太后平日都见不到陛下。”
王华听得直摇头:“这么大的豹房,又是和乾清宫另一套人马,这得多少花销啊!”
“陛下刚登基的第一年就花了四十万两白银,户部尚书韩文愁得头发都白了,劝陛下厉行节约。焦芳等人却说:‘平常百姓家也有个花费用度,我大明天朝的天子,难道不能花点儿钱?财政入不敷出,该当去追缴拖欠的赋税,怎么能克扣陛下?’”
杨廷和一声轻叹,冷冷地道:“就这一句话,焦芳升了吏部尚书,成了阉党的党羽,甘愿为虎作伥。”
“这帮小人!天下百姓民力已竭,再逼缴赋税,不怕百姓造反吗?”王华声音高了几度,“难道没人管,任由这帮奸臣胡闹?”
杨廷和脸上是“你怎么还这么天真”的诧异:“龙山公也知道,这次所谓的六百七十五名‘奸党’中,五品以上的朝臣有三百多名。朝中敢说话的、肯说话的基本都变成了‘奸党’。龙山公还好去年被放了南京,倘若仍在北京,以龙山公的性格……”杨廷和摇了摇头,言下之意甚为明显。
王华喟然长叹:“陛下少年心性,又是天生凌迈不羁,老夫当年给陛下上课时,也是常常迟到。老夫忍不住说了几句,结果没点醒陛下,反被刘瑾怀恨。”
众人摇头沉默中,杨廷和又道:“二月里好容易有一日陛下宣我去讲课,我欣喜之下连忙进宫。去了发现陛下不是一人,身边拥着两名美人,原来也不是真心上课,大约和美人说起过我,美人好奇,想看看我是什么样。”
杨廷和苦笑着道:“在他们心中,陛下的老师与豹房中的珍禽异兽一样,不过是个稀罕玩意儿。”
王守仁听得愤慨之极,拳头握得紧紧,忍住了没有说话。
“我和龙山公一样,抓着机会,向陛下说了说忠奸之分,讲了些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