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生活界限之外的女子。你的内心让我充满好奇,有隐约畏惧。你是否会认为我只是一个穿白衬衣,理平头,穿系带皮鞋并且朝九晚五的乏味职业男人。
他轻轻地笑起来。这是一个敏感的男子,虽做着理性的专业工作。并且他这样干净。这干净是一种从外表联结到内心的洁净直接。
有许多男人浑身散发湿漉漉,酸溜溜,腥臊难闻的气味。怀才不遇有许多抱怨的男人,亦有诸多阴暗之处。而看起来充满野心的神情激昂的男人,实质上不坚定,都有自卑。只有平和富足的男人,不惧怕流露出真实的自我,因此洁净直接。
告别的时候他说已经在后海附近的一家海鲜餐馆订好了湖中的包厢位置。他说,你应喜欢吃海鲜。但在我略带生涩地说出理由的时候,他接受了我明显的敷衍。他递过来一只长形纸筒,外面包着深苍绿的绒纸,扎暗红色细麻绳。我接在手里,略有疑惑,但很快猜到那是一只旧的羽毛球纸筒。拆开来,里面是一小把紫色的巴西鸢尾。
我不好意思把花直接拿在手里。他顿了顿,说,这种花看起来,总是略有些郁郁寡欢,但是不惊不惧,兀自带有一种深意。也许你会喜欢。
在常去的小巷子里的日本料理店,莲安见到卓原的手。他在台子后面做捏寿司,手上没有任何修饰,没有手表,没有戒指,没有镯子。手非常洁净。洗得略有些发白。清秀的手指,微微的骨节突起,静脉明显,皮肤上有大颗的圆痣。
先铺平紫菜,排上寿司饭,然后轻而有力地捏,再铺上一只剥了壳的大虾。所有的物质在他的手指之下,充盈着一种柔顺的生命力。在没有工作的时候,莲安每天的晚饭,都是在这家公寓附近的寿司店里吃。她亦看着他捏寿司,渐渐熟识他。
卓原只是极其寻常的上海男子,职高毕业,略有些胖,一直找不到合适工作,所以先进寿司店聊以谋生。闲来只喜欢看电视的体育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