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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8 / 20)

爹丧事从简,中街西街的人都没请。”三踅说:“别人不来,我能不来给三叔抬棺材吗?我还得给三叔说句话的。”夏天智说:“说话?”三踅说:“三叔生前从我那儿拿过三枚银元,老说还我呀还我呀,他却死了,这银元我就不要了,给他念叨一声,要不三叔在九泉下还记惦这事。”夏天智一扭头走了。到了夏天礼家门口,见许多人站在那里念门联,也看了一眼,心里有些不高兴,进去又看了堂屋门上和灵堂上的对联,就过去问赵宏声:“你写的联?”赵宏声说:“是夏风写的。”正好夏风从坟地回来,夏天智就对夏风说:“你跟我来!”转身往院门外走。夏风跟着出来,一直跟到巷道拐弯处,夏天智说:“对联是你写的?”夏风说:“我写的。”夏天智说:“你有文化了,倒作贱你三伯了?”夏风说:“哪里是作贱我三伯,只是写得实在了些,从昨天下午贴到现在,仅你这么说。”夏天智一时没话,但气还憋着,才要数说夏风,巷口矮墙外有说话声,一个说:“今日埋雷庆他爹哩,你没去?”一个说:“人家没请我,去干啥?”一个说:“不请就不去呀?瞧你这话,品麻得像夏天智?!”矮墙后走过两个人,一见夏天智,吐着舌头赶忙跑了。夏天智用鼻孔长长吁了一口气,说:”好吧,不说了,你去吧。”夏风返回院子,院子里乐班就吹打开了。

乐班一吹打,众孝子便开始烧纸。先是雷庆烧,烧了纸,上香奠酒。再是夏家另外八兄弟,以庆金率领烧纸,烧了纸,上香奠酒。再是文成、光利一帮孙子辈烧纸,烧了纸,上香奠酒。每一拨烧纸上香和奠酒,乐班就吹打念唱一番。其中敲板鼓的谢了顶,头顶两边的头发蓬乱得像栽着茅草,他一边敲一边唱,声音干炸脆亮,脸色就挣成猪肝,尤其每一次起板,他都忽然眼瞪如环,盯住院中的某一个人,表情丰富又生动,被盯着的人就忍不住要笑,又不能笑,说:“老把式!”他就越发来劲,旁边就有人低声说:“人来疯!”开始入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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