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吃不上好菜,我给你个巴掌吃,你气就顺了!”
城里人是耍花架子而没有实力的,猛地被金狗扇了一耳光,气极败坏还要嚣张,金狗则将行李卷儿放下,从马车上抄起一把铁锨,说:“来吧,小子,乡下人进城真想试试力气哩!”
那小子真被镇住了,不敢近前,却叫道:“好呀,土包子,咱《州城日报》的‘鼓楼下’见!”
《州城日报》的“鼓楼下”栏是专发批评文章的,金狗听他说出这话,心里越发自豪了,说:“你写吧,稿子寄来了,我可以帮你改改错别字!”
那人倒发蒙了,在旁的同伙叫道:“这个是报社的!”
金狗嘿嘿笑着,猛地收住架势,一字一句地说道:“乡下人不只是光会吆车拉沙子吧?”
闹事的城里人骑车遁去,一场争吵就这么结束了。赶车人千声万声感谢金狗,金狗却黑封了脸面教训道:“要进城,就刚帮硬正地来,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别人就把你当狗耍了!”说罢,扬长而去。但是,金狗又走了一节路后,气消下来,不觉自己也笑了:训斥赶车人不要自卑,而自己如此激动,不也正是自卑的另一面表现吗?金狗呀,金狗,在州河水上的时候,州城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地方,如今要做了州城的人,而且是州城报社的人,面临的环境将是什么样呢,能适应能发挥自己需要发挥的能力吗?
金狗首先被分配在一个编辑室上班,他的任务是一边负责编辑室的内务杂事,一边熟悉编辑业务,进修提高新闻写作知识。办公室六个人,主任是一位五十余岁的长脸人,使唤金狗如自己的儿子。金狗是听话的,脚手勤快,每日提前来,提水,拖地,倒垃圾。时间稍长,便知道这个主任唯一能领导的只有自己。那个穿牛仔裤的,是州城组织部长的小舅子,可以为一点小事破口与主任争吵,那个年轻的姑娘又是地区文化周长的女儿,模样俊俏,开口闭口称总编、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