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白白净净的小丫头。鹃姨要她给我倒盆洗脸水来。我这样被人侍候,觉得有点不安,想要自己去弄水,鹃姨说:“这儿没有自来水,只有井水,你让她去弄,她整天都没事干。”后来我才知道阿花是鹃姨用五千元买来的,她的养父要把她卖到高雄的私娼寮里,鹃姨就花了五千元,把她接了过来。洗了脸,我真的有点倦了。在火车上一直想著和端平的事,根本就没阖过眼,现在确实累了,连打了两个哈欠,鹃姨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在火车上吃过两个面包,现在一点都不饿。鹃姨拍拍我的肩膀,就出去了。我关上房门,往床上一躺,那簌簌的稻草声使人松懈,那触鼻而来的草香也令人醺然。我阖上眼睛,端平的脸又跑到我的脑中来了,我猜测著他找不到我之后会怎样,又懊恼著不该轻率地离开他,带著这种怀念而忐忑的情绪,我朦朦胧胧地睡著了。
二
我做了许多个梦,断断续续的。每个梦里都有端平的脸,他像个幽灵似的缠绕著我,使我睡不安稳。然后,我醒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从窗口透进来的斜斜的日光,然后我看到窗外的远山,和近处牛栏的一角。一时间,我有些懵懂,不知道自己置身何方。我转侧了一下,从床上探起半个身子来,于是,我看到阿花正坐在门边的椅子里,在静静的缝纫著什么,看到我醒来,她立即站起身,笑吟吟的说:
“你睡了好久,现在都快三点钟了。”
是吗?我以为我不过睡了五分钟呢!我下了床,伸个懒腰,发现洗脸架上已经放好了一盆清水,没想到我下乡来反而被人侍候了。我望望阿花问:
“你缝什么?”“窗帘。阿德哥到高雄买来的。”
我看看那毫无遮拦的窗子,确实,窗帘是一些很需要的东西,鹃姨想得真周到。洗了脸,梳梳头发,鹃姨推门而入,望著我微笑。“唔,”她很得意似的说:“睡得真好,像个小婴儿,饿了吧?”不错,我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