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地欢迎,可却附加了许多条件。有的条件简直就是丧权辱国。比如,以两淮盐抵押,大量增发盐引;比如,承认宁乡军的铸币权,在江北废两改元,以鹰洋结算等等……不答应,孙元一文钱都不肯借。若是答应了,他钱牧斋则要被正义之士骂得狗血淋头。
问题是,骂归骂,伸手要钱的时候,正人君子们可不会客气。不给,上折子,弹劾。
老钱实在经受不住了,也曾经想过辞职。可乞骸骨的折子一上去,直接就被退了回来。对不起,你老还是继续在户部呆下去吧,国家财政一日不得好转,你一日别想走。
如此两年下来,钱老头活生生从一个五谷不分,只知道袖手谈心性老书生被熬成了实干家理财好手。
他现在也是惊讶,自己竟然在这黄白之物上颇有天分,任何帐本一拿到手中,只瞄上一眼,就能非常地计算出一个具体数字。而且,能够通过这些枯燥的数字看到后面所蕴涵的意义。
此刻的钱谦益正戴着一副用水晶磨成镜片,玳瑁为边的眼睛,有些丧气地看着坐在身前的余祥。
书房之中再没有第三人,香炉里的烟笔直地升起。
同钱老头的丧气不同,余祥将身体坐得挺拔,一脸精彩地看着钱谦益,目光中带着咄咄逼人。
“真得不能再想想法子了吗?”良久,钱谦益叹息一声,深浅的烟柱散开了,有幽幽的檀香味扩散开来。他满面都是哀求和苦楚:“小余啊,老夫同你说句实在话吧。如今国库的情形同崇祯十七年也差不了多少,户部库房里只剩一百余两银子,兵部库房只剩一串制钱,仅够派出一个信使。现在正是月初,还有半月不到就是官员休沐的日子,他们的薪俸老夫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落。若到那一日不发俸禄,满城官吏非剐了老夫不可。”
余祥吃了一惊:“形势都坏成这般模样了,怎么弄成这样?”
钱谦益苦涩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