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不到的。她回日本前,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中国政府的,说竹内多鹤当年怎么救了她;另一封信,就是这封。”
小环对叫做久美的三岁小姑娘十分熟悉。多鹤讲的那个悲惨的故事里,久美是主角之一。再看看多鹤,那断了很多年的故事又续了起来,她的眼泪成双成对地飞快落在久美的字迹上。
民政干部说:“真不好找。不过找到就好了。”
居委会女干部们都站在旁边,都觉得民政厅弄来一件让她们为难的事。原来竹内多鹤是敌人。现在政治面目模糊了,今后谁冲厕所
张铁也认为自己面临一道难题:这些年他习惯了非白即黑的事物,看看省民政厅干部对多鹤的态度。不黑不白,他以后拿什么脸子面对小姨多鹤
小环早早收了摊子。陪多鹤一块儿回家。这是多鹤的重大日子,她得陪她感慨感慨、叹息叹息。多鹤却忘了身边还走着小环,两手捏着那几张用她自己的语言写的信笺,走几步,又停下看看。路上行人看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毫不害臊地边走边流泪,都当成一道热闹看。
进了家门,多鹤仍然没有注意到跟进门来的小环,自己坐到阳台上。一遍又一遍地看信。
小环做了一盘炒豆腐干,一盘红烧茄子,一盘黄豆芽烩虾皮,一盘木耳炒金针。这是多鹤的重大日子。
张铁、张钢坐在桌边,浑身长刺似的不知该拿这个似乎有了新身份的小姨怎么办。小环给多鹤夹菜,看着她泪汪汪的,有形无魂地咀嚼着。小环朝两个直着眼端详多鹤的男孩瞪了一眼。
多鹤几乎什么也没吃,又去阳台上呆着了。黑子不放心她。坐在她身边。她低声跟黑子讲的话大家谁也听不懂。黑子是懂得的。黑子的理解跨过了中国话、日本话。
小环在厨房洗碗的时候,二孩张钢进来了。不知怎的,他抚摸了一下小环的肩膀。大孩也跟了进来。似乎多鹤发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