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猩红的《寒梅图》呢?
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自私、更加卑鄙,也更加平凡怯懦。
他一边沉湎在对亡妻的无尽思念里,一边却又盼着这年的寒冬早日离去,他从来都没有想今年这般热切地盼望着暖春的到来。
“宋桐,什么都别说了,我已经很难堪了,”吉祥忽然转过身来,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她,一如两人初见,又似是大彻大悟后的冷寂,她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将后半句话轻轻吐出,“别让我更难堪了。”
宋桐一窒,对着吉祥一脸的平静冷漠,他再说不出什么来了,他不敢再看那双眼睛,他默默地低下了头。
“从明儿起,我会努力做好宋府的大小姐,不会丢你和爹的脸,”顿了顿,吉祥又轻轻唤道,“宋桐。”
那声音很温柔,带着点儿期待也带着忧伤。
“啊?”宋桐抬起头看向吉祥,这一刻,面对着红梅之下的吉祥,他心乱又迷茫。
“没什么。”吉祥牵了牵唇,然后转身出了门。
是的,真的没什么。
只是自明天起,我这个宋府大小姐就再没有机会、再没有立场这样叫你的名讳了。
曲曲折折的回廊里,吉祥默默地抹去眼角冰凉的泪。
天定二年五月中旬
青海将军府。
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