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境,只要登陆泊岸,这笔买卖再无须忧虑突生变数。
凌晨的港澳码头,在排山倒海的人马包围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盏盏悬吊在帐篷和树梢的油灯筑成冗长的火海 , 能看到稀疏的星辰和澳门塔若隐若现的时钟。
烟波浩渺的江面翻腾着滚滚墨绿的乌浪,半米的涨潮在月色下呼啸,一浪盖过一浪 , 直插厚重的云霄。
南港卡子口闸门大开,一艘子弹型的米黄色潜艇缓缓从千米深的江底俯冲而上 , 护航的两艘货轮笛声嘶鸣长沸 , 八十八名马仔持枪立于帆浆高挂的甲板,硕大的张字嫣红如血。
张世豪挺拔巍峨的身躯定格在灯海的汇聚处 , 他脚下是苔藓杂生的礁石 , 礁石漫过无边无际的江水 , 狂风猛烈,吞噬山河 , 扬飞他的风衣,在黑暗里飒飒作响 , 他岿然不动 , 像雕刻的时钟。
我见过他无数副俊美的模样,风华潋滟的温柔 , 血染残阳的猖獗 , 翩翩如玉的风流,都不比这一刻 , 征服权力的野蛮 , 收复失地的倨傲 , 藐视王法的潇洒。他是如此轻而易举 , 撕开了硝烟的面具,令人痴癫,成魔。
他是我荡气回肠的梦里,是我岁月的描摹 , 初识弥足珍贵的故事。
那才是他。
不可一世的他。
坏得不加掩饰 , 坏得刻骨坦荡。
一下子擒住了我的灵魂。
我抗拒,躲闪,挣扎 , 仿佛病入膏肓的弥留老者 , 我知晓,我将要毁在这男人身上。
我想好好活着。
我不想死。
张世豪无孔不入的毒性,会让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