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欢闹,十里红妆,乔苍在想,这样的时光,若她在身旁 , 到白首,到苍老 , 到弥留 , 多么美好。
他从未如此迫不及待 , 要与一个女子白头。
何笙想 , 这里大约有成百上千的宾客。
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
她一点也不气,她生平最恨蒙在鼓里,最恨遭人戏弄,最恨受人摆布。
但她是如此欢喜。
欢喜着他知道自己的贪求 , 欢喜着他给了自己一场盛世清欢。
他说了什么誓言。
他说何笙是我的宝。
我这一生最成功,不是拥有多少金钱,多少势力 , 站得多高,而是我夜晚睡去 , 我爱的女人在,我清晨醒来,她仍旧在。我余下的时光也许二十年 , 也许四十年,我到这一刻,才清楚自己真正活着。
底下鸦雀无声 , 一群随丈夫而来的富太太 , 隔着遥远的红毯,隔着波光闪烁的空中,忽然想起这么多年,何笙始终春风得意,她降服了周容深,降服了常秉尧,如今又降服了性子最野,骨头最烈的乔苍,她们哑然失语 , 这世道哪来的公平,哪来的规矩,她们谁也看不起何笙,她不过是婊子,不过是千人摸万人骑的娼妇,可她终归笑到最后 , 这些王公子弟,都像疯了般为她着魔。
世上比她好的女子,分明千千万万,可惜风月无关是与非 , 爱憎不过一念之间。
乔苍掀起遮盖住她的头纱,她精致的面孔溢出一层薄薄的汗,沿着娇俏的鼻梁滑落,仿佛三月春日南城一夜梨花带雨 , 千树万树,他指尖抹去她眼角莹润的泪迹,“乔太太这样真丑。”
她气得闷笑,“嫌丑就别娶。”
他嗯了声,“那我走了。”
他说着话伸手拆解领带 , 她吓得脸色骤变,急忙阻拦 , 却被他扯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