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的灯泡再次倒映出胚囊那张狰狞怨恨的脸,她如影随形 , 一遍遍质问我为什么如此狠心 , 难道死去的两个孩子还不够吗,她也不能活吗。
我捂着耳朵失声尖叫,翻滚下床,棍棒击打在胯骨,眼看要插入我体内,郑主任惊惶失措,生怕仪器刺伤我,迅速往一侧合拢避开,我跌跌撞撞冲向门口 , 想要逃离,护士手忙脚乱试图拉扯我,然而她们根本不是濒临崩溃的我的对手,她们近乎一片叶子,在我的大力推拒下跌在墙角,我破门而出 , 周容深和支队长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候,他们十分沉默,时间在分秒流逝,寂静的回廊除了呼吸声 , 一无所剩。
正对的窗子外,是一趟长长的点满灯火的街巷,人烟寥寥,却并不寂寞 , 月色与霓虹交缠,笼罩了北京如梦似幻的四月天。
我披头散发面色青白,狼狈出现在周容深愕然的眼神中,护士紧随其后追出,他倏地起身 , 蹙眉问怎么回事。
护士将我突如其来的暴戾和疯狂叙述给他,周容深不明所以看我 , 我扑过去跪在他脚下 , 死死抱住他的腿 , “容深 , 她来找我了,她怪我,这世上为人母的女子那么多,只有我最狠 , 你告诉我,我怎么摆脱她的纠缠,我以后的日子怎么活 , 我太坏了,我根本无可救药。”
我仰面涕泪横流 , 潮湿的水雾浸湿裸露的胸脯,我憔悴而惊惧,那般不堪入目 , 支队长干咳了声背过身去,挥手示意两名持枪武警避到远处,郑主任小声说我们在手术室内等周太太 , 部长您这边可以了 , 叫我们就好。
她带着护士与麻醉师折返回去,虚掩上门。
空旷无人的走廊只剩我们两个,我的哭声凄厉荒芜,回荡一遍又一遍,周容深静默片刻面无表情蹲下,他手掌抚摸我的脸,触碰的霎那微微怔住,他没想到我如此冰冷,似乎刚从千年冰坛内捞出 , 连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