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淡定了。
算起来,他已经四个月没有和我说话了。此刻他看我的眼神,和四个月前看我的那个眼神没有任何区别,依然充满了冷漠、仇恨、践踏、嘲笑、漠视,就像在看一个偷了嫖客钱包的鸡。
我觉得特别正常,换了是我,顾源如果因为另外一个女的把顾里甩了的话,我连看都不想看顾源。所以,顾源这几个月来能和我相安无事地住在一个屋檐下,而没有在我早餐的咖啡里倒漱口水,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从门口的衣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领结,对着镜子扎起来。他侧着脖子,一半面容掩在头顶灯光的死角暗影里。
我知道,他是要出发去宫洺生日宴会的一个提前筹备晚宴。
我看着他的背影,思绪仿佛被风吹成了长线,回到四个月前顾里生日会的场景,同样是生日会,依然到处都是高级西装和露肩晚礼服的背影,红酒和香槟晃动出一派动人的纸醉金迷。
在那个奢侈而喧闹的生日宴会上,我的生活彻底地变得与以前不同了——我说的不同,准确一点来说,是指一塌糊涂。
只是,现在的我,看上去很平静,依然每天上班、工作,晚上在这个房子里和大家聊天。如果一定要用一个比喻来说明的话,就像是一个人的脖子被一双巨人的大手,咔嚓拧断了,但是,因为用力太大,导致脑袋转了360度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正面——看上去,那个人的表情和样子还是一样的,但实际上,你明白的,她已经彻底完蛋了。
我现在的安稳,我现在的从容,我现在的风平浪静,其实就是我已经彻头彻尾地完蛋了。
但谁会相信呢?
窗外是上海灰蒙蒙的冬天,崭新的外滩沐浴在萧索的寒雨里,浩大的外滩改造工程还在不眠不休灯火通明地继续着,很多次我路过被脚手架包围起来的外滩时,都会透过绿网的破洞,看到里面裹着破旧棉袄席地而睡的工人。他们的胡子上经常